丸昴|沦火20

贝斯手丸X极道干部昴






        回去的路上几人相对无言。天渐渐暗了下来,温度似乎还在降低,即使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,冷空气依旧会从各处缝隙溜进,黏着到皮肤上。

  

  “就剩明早了。”安田说。

  

  今年的圣诞在周六,银杏之森的圣诞活动八点开始,身为第一组的演出人员,乐队在六点就必须抵达并开始着手准备前置作业、彩排等等。万幸的便是周六早上是一大片空白,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一次次的练习,让身体进入肌肉记忆状态。

  

  “明天我们约早上八点?会太早吗?”丸山问,确实,当代大学生的周六起床时间绝对不早于十点。

  

  “我觉得可——”“杀了你!!!”安田的附和被一句怒吼打断,然后就是一声巨大的枪响,瞬间方圆百里彷佛为此都静了下来,一阵阵惨烈的叫声在万籁具寂的夜晚尤为可怕。

  

  猛然发现,他们正好经过了一带管辖区,是极道的工厂管辖区。

  

  之前酒井发觉丸山与渋谷藕断丝连的关系之后决定出于“雇主”的责任,暗戳戳的点了附近几个需要注意人身安全的区域。几人也不是傻子,之前隐隐约约就已经猜出横山三人有可能是极道里的人,自然能联想到这些区域与极道有着密切关系。

  

  不过不太清楚是不是属于横山三人所属的管辖范围就是了。

  

  但以往的白天,经过这里人来人往都是普通的工人,所以完全没记起这回事,直到刚刚那句怒吼,让丸山瞬间忆起两个月前的那个夜晚,那声枪响。

  

  恍然原来他与渋谷认识也不过两个月。

  

  “谁在那里!”工厂围墙后面又传出声音,与刚刚那句怒吼不同人。

  

  “不好意思,我们马上走,我们只是经过。”丸山被打断思绪,连忙开口说,他挡在另外三人前面,一步步缓缓的后退。

  

  里面的人顿了一下,似乎没办法自己处理这件事。

  

  “等等。”过了一会儿那道声音再次响起,与之同时,从围墙之后走出了两个男人。

  

  从阴影之下,直到第二个男人露出了半边的脸庞。

  

  一刹间,丸山的头顶被轰了颗雷,他似失音一般,又似脱力一般,既发不出声音也无法移动身体。

  

  那双眼睛还是那样明亮灵动,但现在却蒙上一层厚重的冰霜,散发着冷漠与淡淡的敌意。而刺痛了丸山的,是那道射来的尖锐目光当中,除了陌生,已经没有其他了。

  

  他的目光像是黏在渋谷身上,死命的扒住,离不开,放不开,逃不开。

  

  “す——”“如果没事就赶快滚。”丸山才刚发出一个音节,站在渋谷身旁的那个高大的男子上前一步,审视的目光扫射着四人。

  

  “——不好意思”硬生生的把脱口而出的音节转到无关紧要的道歉上,丸山也不是不会看眼色的人,虽然心里漫着淡淡的酸涩却还是一边鞠躬道歉一边往后,最后带着其他三人逃也似的消失在浓厚的寒夜中。

  

  安田与大仓自然认出那人是渋谷,但两旁站着的并非横山村上而是陌生人,与本人的态度都显现着此时并不合时宜开口相认。

  

  直到丸山带着他们离开了那个管辖区之后,安田看着丸山极度糟糕的脸色才抖着声音询问,“maru,你还好吗?”

  

  丸山看着安田扯出一个没有露上牙龈的笑,既勉强又难看,反覆张嘴,最后只挤出了一句,“还好。”

  

  气氛骤降,大仓与安田对视一眼,再去看锦户,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一项讯息。

  

  大事不妙。

  

  “maru,明天——”

  

  “我知道,我分得清,公事和私事。”丸山淡淡地说道,然后背起贝斯率先往前走了,留下三人面面相觑。

  

  走出一段后丸山停了下来,回头去看还停在原地的三人,“不走吗?已经很晚了。”

  

  丸山直挺挺的站在路灯下,昏黄的灯光倾泻而下笼罩在他身上,好似蒙上了一层纱,一人一灯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。

  

  安田向前一步想要打破那股诡异的孤独感,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,却又想不到合适宜的话。

  

  “走吧,我真的没事。”丸山像是急于证明什么又朝着他们那边走去,安田见状连忙带着另外两人迎向他。

  

  “那就走吧,冷死了,而且我好饿——”大仓跳着搭上丸山的肩,故作轻松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,但丸山很受用。

  

  “你怎么又饿了——”

  

  “他就是熊啊——”锦户连忙接上,“你不觉得他又胖了吗!”

  

  “我哪有——”大仓反驳的声音传来。

  

  

  

  丸山躺在床上辗转,闭上眼,漆黑一片,睁开眼,漆黑一片,心堵的索性坐了起来。

  

  干燥的空气贴在脸上就像覆了层纸,丸山不是束手束脚的人,这种窒息感产生的压抑使他喘不过气。丸山认命挣扎着爬起来把加湿器打开,温热的蒸气咕噜噜的冒出来,他决定张开嘴对着水气猛吸,干枯的喉咙终于得到些微滋润。

  

  他懒得下床去拿水了。

  

  脑子里面乱糟糟压根无法思考,本来是干燥的面粉在里面掀起尘暴,后来加湿器的水让面粉成了湿黏的浆糊,然后还有根木棍在里头搅啊搅的。他很难整理今晚的情绪,还能见到渋谷应该高兴才对,可是此时此刻他只能想起那副朝思暮想的脸上有着陌生的神情。

  

  他从来没见过渋谷那个样子。

  

  渋谷是张狂的,潇洒的,有时灵动的似只猫,怒气腾腾时又像只——炸毛的猫。

  

  想到这里丸山低低笑了起来,不管渋谷多么生气,都是只猫,狮啊豹啊什么的,压根不存在。

  

  自娱自乐了半晌,丸山收起了笑容,湿气贴到脸上接触到体温形成水滴,渐渐爬满了丸山的额头。

  

  丸山感受到一滴水滴到唇上,伸出舌尖舐去,没有味道,不是眼泪。

  

  “好想すばる君啊——完蛋了——”丸山把头埋进被子里大吼,也只发出一丁点闷声。

  

  好不容易把情绪投入到明天的演出当中,一见到面之后又变成一个整个脑袋只想着他的思春期废物。

  

  丸山埋怨自己,他其实是个公私事拎不清的笨蛋,他现在完全不想弹贝斯,不想上台,只想飞奔到那个工厂,然后拽着渋谷把文化祭那日未曾说出口的话一股脑儿都丢出来。

  

  然后丸山绝望的发现,即使渋谷现在凭空出现到他面前,他依旧只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。

  

  “好没用啊——”丸山哀怨的声音消失在厚重的棉被当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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